BIGBANG♥VIP

〈五〉下

 

星期六早上。

我開著車馳騁在高速公路上，坐在副駕駛座的志龍臉上的笑容從起床那一刻起就沒消失過。

「志龍，你睡一下吧，渡假村還要兩三個小時才會到。」

「不要，我陪你一直醒著。」

志龍把音響打開，邊跟著音樂的節奏晃著頭，邊看著我從渡假村網站上印下來的資料。

我伸手按了下一張CD，是比較舒服的古典音樂，志龍也沒反對，就任音樂恣意的包圍他。

過沒多久，在我刻意營造的睡眠氣氛加上志龍昨晚興奮到幾乎沒睡的情況下，他很快的就靠著車窗睡著了。

礙於正在開車，不然我很想幫他把坐椅放平，讓他睡的更舒適一點。

持續的開了三個小時的車，終於到達了渡假村，志龍也很準時的在渡假村門口就醒了過來。

「到了嗎？」志龍揉著眼睛問我。

「嗯，我們現在要去小木屋。」

把車停在小木屋旁，我把鑰匙交給志龍讓他去開門，我則負責提行李。

「哇～好漂亮喔～」

志龍把小木屋繞過一圈之後，像很多人一樣，把自己摔向床。

「阿......好舒服......」

「你喜歡就好。我們先去吃飯吧，然後再去他們的遊樂設施那裡看看。」

「好！」

就這樣，吃完午餐後，我就像個爸爸一樣帶著一個活力無限的小朋友，遊樂場的每個角落都曾出現過我們的身影。

等到遊樂設施都玩遍了，志龍才願意坐下來休息一下，然後和我一起悠閒的散步。

我們走在一條落葉步道上，每一個落下的腳步都伴隨著沙沙聲，落葉在腳底下碎裂，成為土壤的養分。

「開心嗎？」我知道這是廢話，他都這麼笑著了，哪還有不開心的理由，我只是想確認一下。

「嗯，好久沒有到山上來了，這裡地方好大，空氣好好，我覺得好自由。」

志龍雙手往兩旁伸展，閉上眼睛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。

「在這裡感覺好放鬆。」

「那就好。」

「昇炫你呢？開心嗎？」

「當然，看你開心我也開心。」

「原來昇炫你這麼容易就滿足了啊？」志龍頑皮的笑著，踏著輕快的腳步往前走。

對喔，我原本就是個這麼容易滿足的人嗎？

不，不是的。

「因為你，我才會因為這樣的小幸福而滿足......」

－－－－－

過了晚餐時間，我和志龍在餐廳吃完飯後決定回到小木屋洗澡休息一下，晚一點再出門看星星。

志龍先進了浴室，我則打開房裡的電視有意無意的看著，注意力幾乎都在從浴室傳出來的水聲。

我把電視切到音樂台，閉起眼躺到了床上，讓自己的思緒跟著電視裡的音樂一起起伏波動。

也許是太過沉醉在音樂裡以至於忘了週遭的一切，我連志龍洗好澡了都沒注意到，直到有幾滴水滴在我的臉上我才睜開眼睛。

一睜開眼，對上的是頂著一頭溼漉漉的橘紅亂髮、眼裡帶著笑意的志龍。

「偷看我多久了？」

「嘿嘿，你說呢？」

志龍調皮的笑笑，蜻蜓點水般的吻了我一下，坐在床緣擦他的頭髮。

我坐起身，志龍的穿著讓我的腦袋變的有點不太靈光。

他穿著一件我的薄T-shirt和棉質的運動長褲，他明明知道我的衣服尺寸對他來說是過大的，我坐在他的身後，這角度對我來說，衣服根本起不了遮蔽的作用，他光滑細緻的肌膚我幾乎一覽無遺。

他身上混合著從一開始見面時就有的芳香和沐浴乳的香味，兩種香味交織在一起刺激著我的腦袋，讓我想更靠近他一點。

他完美的側臉線條在他溼透散亂的髮絲之間若隱若現，還有眼睛、鼻子、嘴巴。

他漂亮的脖子和肩膀線條讓我想伸手觸摸，往下探至他的鎖骨，再撫遍全身。

他的每一處都在誘惑著我。

他總能輕易的撩撥起我的慾望。

他突然打了個噴嚏，打斷了我一時陷入的慾望泫渦。

「會冷嗎？」

「還好。」

我打開放在床邊的我的行李袋，從裡面拿出一件長袖上衣和薄外套。

「換上吧，山上的溫差很大，要注意保暖。」

我又看了一會兒擦著頭髮的志龍，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了。

「我去洗澡了，記得吹乾頭髮，等我出來準備好就出去看星星。」

我抓起衣服，以一種有點落荒而逃的心情進入浴室，因為我不知道我還可以再看志龍多久而不把他撲倒。

我轉開水龍頭讓水自上沖下，冷靜自己的腦袋，想著外頭的志龍和天上的星星。

－－－－－

在腳底下的沙沙聲和濛濛燈光的伴隨下，我和志龍踏上度假村的小步道，往觀星台慢慢走去。

通往觀星台的小徑不只我們兩人，還有其他家庭和情侶又或者是三五好友。

踏上觀星台的階梯，迎面而來的是一塊廣大的空地，空地上建有木製平台，上面放了數張長椅，供觀星的人有個地方坐下。

已經有不少人坐著看著天空，相互低語著。

我和志龍挑了個比較角落的地方坐下，雖然位置比起來比較偏僻，但並不會影響到觀星的情況。

遠離了都市絢爛的燈光，在我們頭上的是一整片閃爍著光芒的星子，這樣壯觀的星空帶給我不小的震撼，讓我的視線好久好久不曾離開。

志龍也和我一樣抬頭看著星空，他的表情帶著對星星的崇敬和喜悅，認真的神情讓他的戀似乎也散發著微光。

今天的天候很好，天空乾淨沒有雲朵，只有無數的星星塞滿黑幕般的天空，還有身在其中那皎潔的月亮。

「昇炫。」

「嗯？」

「真的好美，真的。」

我默默的握住志龍的手，他的手跟現在的氣溫一樣涼爽舒適。

志龍回握著我的手，我們的手一上一下的交疊著。

志龍嘆了一口氣，是一種滿足的嘆息。

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，在這種氣氛下，也許什麼都不說最好。

靜靜的看著頭上的星光熠熠，靜靜的感受由交疊的手相互傳遞的情意，即使什麼都不說，我們都懂。

「昇炫，我想問你一個問題。」

「什麼問題？」

「你以前......有喜歡過別人嗎？」

我還以為我們現在的幸福會讓他永遠都不會問起呢。

不過我本來就不打算刻意隱瞞，也沒什麼理由不告訴他。

「嗯，我曾經喜歡過一個人。」

「你可以跟我說你們之間的事嗎？我想知道。」

我看著志龍的眼，知道他是認真的，所以我也不打算敷衍。

「嗯............他是我大學的直屬學長，是一個很帥氣的人，對大家很親切很好，他會唱歌會跳舞，是個多才多藝的人。

　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，我就可以感覺到他的不平凡，他是個很容易吸引別人眼光的人。就算你不特別注意他，你還是回頭看他幾眼。

　因為是直屬學長的關係，我在課業上有什麼問題就會請他幫忙，而他也很樂於替我解答，就像他也樂於幫助其他人一樣。我們之間的話題漸漸從課業延伸到其他地方，例如興趣、喜歡聽的音樂、看過的電影、過去的糗事之類的。我們很有話聊，沒吵過架，相互稱兄道弟，建構起我們之間堅固的友誼。

　但是我的心在不知不覺中跨越了友誼的那道防線，踏入了愛情的領域。

　我很慌亂，第一次對同性產生這種感情，我自己也覺得很意外，但我卻不知道該怎麼收回我的心。

　自從意識到自己對他不再單純後，我在他身邊時就變的有點畏縮。他的靠近和接觸令我心跳加快，同時又害怕他發現自己的心情，而對他有了小小的抵抗。

　這種情況沒有持續多久，他很快就發現了。某一天我們兩人獨處的時候，他逼問我為什麼避著他，為什麼老是避開他的視線。

　我其實不想說的，不想說我因為喜歡他而躲他。但是我壓抑太久了，在如此接近他卻又無法真正靠近他的情況下，我覺得我的心快爆炸了。所以，我沒撐過他的質問，一口氣把自己一年來的心情通通告訴他了。　

　說完後，我覺得輕鬆多了，就像一塊壓在心口的石頭終於被搬走了一樣。

　他臉上驚訝的表情和我想像中的一樣，我知道我們之間不會繼續發展下去了，所以我對他笑了笑，繞過他走了。

　但是，他反手抓住我的手，對著我笑了。我以為那是同情的笑，我以為會從他口中聽到『我們還是好兄弟吧？』之類的話，但他沒有。他說，『太好了，我還怕是我一廂情願』。他跟我說他也喜歡我，說了好多我以為只會在我的夢裡和幻想中才會出現的話。

　我們就這樣默默的開始交往，表面上還是跟以往沒有兩樣，只是大家都看出來我們的感情比以前更好了，認為一場友誼的冷戰結束了，換來的是更深的友情。

　我們持續交往了近兩年，直到我大三下學期，他快要畢業的那一年。在他畢業的前兩三個月，我們之間開始有了變化。

　他開始不接我的電話，常常以各種理由婉拒我的邀約，我要去他的租屋處他也說不方便或是他不在家。他的拒絕讓我們之間的空隙越來越大，我竭力的想去彌補，卻怎麼也補不起來。

　有一天，我決定去他家找他和他說清楚，我沒告訴他我會去，因為要是說了他一定又會拿其他理由搪塞我。我到了他家門口，正要按門鈴的時候，聽見裡面傳出了女生的笑聲和朝我接近的腳步聲。我慌張的下樓，躲在暗處，過沒一兩分鐘就看見他和一個長相清秀漂亮的女生十指交扣，漸漸離開了我的視線。

　那一刻，我的心痛到失去了知覺，我不知道自己在那裡站了多久，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家的，什麼都不知道，只知道流淚。

　之後到他畢業的那段時間，我們都沒有見面，別人問起，我就說他要準備畢業考，讓他靜一下。後來他畢業了，聽說他一畢業後就搭飛機到了日本，理由是去追回他生命中的女孩。

　沒有了他，我渾渾噩噩的過完了大四，熬到畢業，但我還是一蹶不振，整個人頹廢的不像自己。永培在我那段如惡夢般的時期陪著我，不停的鼓勵我，多虧有他，你看到的才會是現在的我。」

我看向頭靠著我的肩膀的志龍，他一直都靜靜的認真的聽我說著，不曾打斷我，他現在的表情有點嚴肅。

我捏捏他的手，他抬頭看我，我對他笑笑。

我們沉默了一陣子，志龍開口。

「你不恨他嗎？他拋棄了你。」

「一開始有，但後來我覺得再怎麼恨也沒有用。人心本來就是很容易變的，如果恨對方就能把對方的心抓回來的話，那愛情就不會那麼辛苦了。而且我知道他的個性，他既然會放棄我，就代表那個女生比我更值得。」

志龍握緊我的手，似乎是對我的過去覺得不忍，但我只是微笑著。

「雖然我回到了正常的生活，但我知道我其實還沒有完全放開過去的那段回憶，因為它太深刻太痛苦。但是，你出現了之後，我心底走不出回憶的那一小部份開始一點一點的抹滅。」

我感覺到志龍看著我，那專注的眼神讓我覺得從身體內部湧出了一股勇氣。

「你天真美好的笑容、細心體貼、充滿活力的模樣逐漸覆蓋了過去，往我的心注入拋開過去的力量。」

我撫摸志龍的臉，凝視他漆黑卻散發光芒的雙眼，好想就這麼一直看著他。

「我曾以為他是我的唯一，是沒人能取代的存在。但是現在，我有了另一個更理想的人選，一個他愛我如同我愛他的人。志龍，你願意嗎，成為我生命中的唯一？」

我第一次看見他哭，感動與喜悅混合成淚水，滾落他的臉龐。

我們擁吻，在月光和星光下吻著彼此，為真正觸碰到對方的心而悸動不已。

－－－－－

我和志龍悠閒的散步在渡假村的另一個風景步道，不知道是哪來的不顧眼光的勇氣，我們大方的十指交握，臉上都掛著幸福的笑容。

距離我們離開這個渡假村只剩下幾個小時了，所以我們打算放開一切，在這裡盡情的享受這難得美好的時光。

原本早上也有安排行程，因為志龍曾說要玩過這個渡假村，但是昨晚我們花了數小時感受彼此的存在，貼近彼此的心，達到身心靈的契合，所以今天我們都睡晚了。

繞完最後一個風景區，我和志龍回到小木屋收拾行李，開車返家。

在開車的途中，志龍又睡著了，等車子開進市區，他才因為肚子餓而醒來。

我把車子轉進麥當勞的得來速，替我們兩個點餐，我有點驚訝的看著志龍迅速的解決漢堡和薯條，也許是這兩天消耗的體力比預期中要來的多吧。

回到家，出去玩的疲憊突然瞬間襲來，照慣例志龍先去洗澡，我則替自己泡了杯咖啡和一杯熱牛奶。

在等待志龍洗澡的期間，我回想起我和志龍認識的這十幾天。

僅僅兩個多禮拜，我們之間竟然產生了如此大的變化，或許該說，他讓我產生了我以前根本想不到轉變。

想著志龍的聲音、表情和一些小動作，我覺得胸口滿滿的。

「昇炫，換你去洗吧。」

志龍走到我旁邊，我把變溫的牛奶拿給他，我們的手指相碰，我已經開始習慣他的溫度。

「喝吧，喝完了會比較好睡。」

「我今天想等你一起睡。」

我不知道他也有黏人的一面。

「好。」

我喝完剩下的咖啡，捧著衣服進入浴室，志龍則端著溫牛奶到客廳看電視。

洗完澡踏出浴室，在客廳沒看見志龍的身影，只有桌上的馬克杯。

我繞到臥室，燈雖然開著，但床上並沒有人，房裡其他地方也沒有。

我家也沒幾個房間，我繞到最後的可能地點，客房。

走進明亮的客房，志龍盤腿坐在床上，饒富興味的看著那一整櫃的公仔，我坐在床緣，和他一起欣賞我的收藏。

「昇炫你真的很～喜歡這些熊耶。」

「呵，算是泡咖啡之外唯一的興趣了吧。」

志龍指出其中幾隻他喜歡的公仔和我討論了一下，然後拉著我的手走回臥室睡覺。

我們一起躺上床，面對著彼此，輕輕的觸摸著對方，用手指感覺愛的溫度。

「昇炫，你知道我為什麼要躺在左邊嗎？」

「為什麼？」

「因為這樣才可以聽見你的心跳聲阿。」

我突然覺得眼眶有點熱，很想問他為什麼總是可以說出讓我感動的話。

我把他攬進懷裡，他安穩的躺在我胸口，我聽著他逐漸沉穩規律的呼吸聲和他一起漸漸睡著。

－－－－－

如同往常一樣睜開眼，今天卻意外的沒聽到廚房的聲響，反而看到了站在床邊換衣服的志龍。

我坐起身順順頭髮，順便讓自己清醒。

「今天睡晚了嗎？」

「嗯，不小心睡過頭了。」

從志龍跟我一起生活以來，這還是頭一遭。

應該不是我的原因吧？我沒有太放縱阿............

「昇炫你快去刷牙洗臉，我去準備早餐。」

志龍說完就快步走出房間，本來想叫他不要準備了，偶爾到外面吃早餐也可以，但想到他對這方面的堅持，我只好把這個念頭吞回去。

雖然志龍起晚了，但桌上的早餐還是一點也不馬虎。

出門前，他緊緊的抱了我，露出燦爛的笑容，我回他一個吻，在他的注視下出門。

我決定我以後都要這麼做。

接下來的三天我們都過的很順利，上禮拜六我請假的那天店裡也沒有什麼大事，一切平凡、順利，讓我不敢相信這一切都真實的發生在我身上。

但今天早上醒來，我卻發現了一個很大的不同。

志龍還在睡。

雖然過去幾天志龍都睡過頭，但還是會堅持起床幫我準備早餐，像今天這樣我睜開眼了還能看見他躺在我身邊，就另一種層面來說，也是一種奇蹟。

我漱洗完換好衣服，站在床邊正猶豫著該不該叫醒志龍時，志龍翻了身，慢慢的睜開眼睛。

「早安。」

「昇炫......現在幾點了？」

「八點半了。」

「什麼！我怎麼會睡到現在......昇炫你怎麼沒有叫我起床呢？」

「因為你難得睡到現在，我想你最近或許太累了，要煮飯又要打掃家裡，所以想說讓你多睡點休息一下。」

我坐到他旁邊，用指腹輕輕摩擦他的臉頰。

「可是這樣你就沒有吃早餐了......」

「不用擔心，我自己也會做阿，不然我可以在去上班的路上順便買。」

志龍嘟起嘴，露出自責的表情。我摸著他的頭，告訴他不要在意。

「我去上班了，想睡就再多睡一會兒，不用硬要起床，我走了。」

「等一下！」

我站起身的瞬間，志龍拉住我的手。

「怎麼了？」

志龍爬起來跪在床上，雙手圈住我的脖子。

上班前的擁抱，我都差點忘了。

「路上小心。」

「嗯。」

接下來的幾天，志龍一直處在一種想睡的狀態下。

除了早上起的越來越晚，我回到家時會看見他躺在沙發上睡著了，我必須把他抱上床。或是回到家後，不會看到他在客廳，而是已經躺在床上睡著了。

但即使是這樣，在我早回家的日子裡，餐桌上還是會有我的晚餐和咖啡機中煮好的咖啡。

就算再怎麼想睡，他也會讓我吃到他親手做的菜。

我坐在床上，沒有先去洗澡，而是看著睡著的志龍。

天真無邪的臉龐、溫暖的橘紅色頭髮、光滑的肌膚、涼爽的溫度，我看著他看了好久，蔓延於全身的幸福讓我捨不得離開。

今天早上起床，志龍還在睡，我也不叫醒他，自己準備今天的早餐和咖啡。

出門前，我又回到臥室，彎身在志龍的臉上落下一吻，然後出門上班。

在路上經過幾家麵包店和蛋糕店，看見裡面的蛋糕，我想今天也帶店裡的蛋糕回家給志龍好了，不然前兩次他根本沒有機會好好的品嘗大聲的手藝，我必須給不停追問我的大聲一個交代才行。

進了店裡，我直直往廚房走去，大聲正在細心的把蛋糕切成小塊，等著跟一旁其他的蛋糕一起送入冰櫃。

「大聲阿。」

「昇炫哥早阿。」大聲把蛋糕小心的移到盤子上。

「你今天可不可以......」

「可以啊，多做兩個蛋糕嘛。」大聲轉過頭衝著我一笑。

「是阿，拜託你了。」雖然很想打他一下，但想到要是打下去，今晚的蛋糕也許會泡湯，我只好忍了下來。

我圍上圍裙，把咖啡機打開泡起咖啡，用咖啡香來開始今天的工作。

晚上十點半，我確認所有的門窗都關好無誤之後，鎖上門回家。

習慣性的把手機拿出來檢視一下，志龍沒有打給我，倒是有一通永培打來的未接來電。

該不會是勝利又開始想念我所以才又打給我吧？

原本打算要回撥，但想想都這個時間了，他們應該也在準備打烊，還是不要打擾他們兩個，就直接走回家了。

打開門，今天志龍沒有站在門口迎接我，大概又睡著了吧。

這種情況說習慣也不是說不習慣也不對，是一種模稜兩可的地帶。

我往客廳望去，沒看見志龍，也許在臥室吧。把東西放好後，我走到餐桌前，準備把今天的宵夜解決。

喝完最後一口涼掉的咖啡，不知道為什麼覺得胸口有什麼在騷動著，我也無法解釋那是什麼感覺。

收好餐具，我到客房確認志龍沒在裡面睡著後，便走到臥室要拿衣服洗澡。

但是，一打開房門，我就發現了我胸口騷動的原因。

床頭燈沒開。

我伸手把大燈打開，沒看見床上應該隆起的小山。

我的心瞬間揪緊了一下。

我站在原地好幾分鐘，遲遲不敢前進，好像只要我跨出了一步，我最不希望發生的事情就會變成事實。

我轉身離開臥室，抓起餐桌上的手機播了志龍的號碼。

當手機鈴聲從臥室裡傳出來的時候，我的心變沉重了。

我走到玄關旁的櫃子，給志龍的備份鑰匙好好的放在上面。

志龍沒有出去，那他人呢？

我又慢慢的走到臥室門口，不敢置信的看著房裡的一切。

我走近床邊，看到志龍的手機靜靜的躺在床上，這代表他要去洗澡了。

我覺得自己有點呼吸困難，我拋下手機，衝到衣櫃前把櫃子打開，志龍的衣服還好好的掛著，

一件都沒有少。

「志龍......」

我跑到客廳，細細的環視了客廳一圈，甚至把不可能躲人的沙發底下也看過一遍。

「志龍......」

我跑到客房，公仔沒少，但為什麼他不在？

「志龍......」

我愣愣的走出客房，環視著除了我之外，應該還要有他在的屋子。

「志龍......權志龍......權志龍你給我出來啊！！！」

我洩氣的大喊，希望志龍在聽到我的話之後，會從某個地方跳出來抱住我，跟我說『哈！我嚇到你了吧！』。

但沒有，他沒有從某個角落出現，他沒有用他的手圈住我，沒有回應我。

突然，我瞥見了浴室，赫然想起我還沒搜過浴室。

浴室的門是關著的，也許志龍在裡面洗澡洗到睡著了。

是阿，他這幾天這麼愛睡，在浴室裡睡著也不是不可能的。

我走到浴室門口，發現燈是開著的，心中頓時燃起一股希望。

但希望卻在我打開浴室門的那一刻破滅。

浴室裡還殘留著一點熱水的蒸氣，但空無一人。

志龍的換洗衣服還放在旁邊，證明了他剛剛的確有進來。

但，人呢？

我走到浴缸旁，看見浴缸裡有一小片粉紅色的水灘，地板上也有幾滴粉紅色的水滴。

我的腦袋嗡嗡作響，幾乎無法思考任何事。

我想起了志龍第一次出現在我面前的那一天、想起了我在客廳等待的不安、想起我把那股香氣倒進浴缸、想起了那個罐頭。

我盯著那灘水，發現它正以極慢的速度一點一滴的消失著。

我慌了，想把那粉紅色的水保留下來卻又不知道該怎麼保存，就算留下來了又如何？跟別人說那是志龍嗎？把這粉紅色的水當成志龍存在過的證據嗎？

一堆念頭在我的腦海裡一閃而逝，結果我什麼都沒做，只是眼睜睜的看著那灘水在我眼前消失不見。

我覺得胸口好悶，腦子好亂，我不懂，為什麼志龍會消失？

對了，那個罐頭。

我花了幾秒思考我把罐頭放在哪裡，然後衝到書房站在好幾個箱子前面。

我想不起來我把罐子藏在哪個箱子裡了，所以我把箱子一個個打開，把裡面的東西胡亂的拿出來。

終於，我在第三個箱子的最底部看見了我要找的東西，那個粉紅色的罐頭，一切的源頭。

我仔細的閱讀過罐頭上印著的所有字，卻沒有寫到任何關於有關志龍會消失的原因。

當初的外盒和說明書早不知被我塞去哪裡，我也提不起任何動力去找了。

我捏著那個粉紅色的罐頭，看著上頭寫著的志龍的個人資料，一股怒氣忽然衝上了頭頂，我把罐頭大力的往牆壁砸去，牆上留下了一個灰色的痕跡，罐頭掉到地板上滾回我的腳邊。

我又重新拾起罐頭，這次，我發現了我漏看的最重要的一行字。

罐頭底部印著的殘酷事實。

【有效期限：開啟後三十天】

今天，是我和志龍相識的第三十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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字很多吧各位!!!!!!!!

上下兩章加起來超過1萬多字我自己寫完都嚇到了(汗)

看完下章，大家的心情大概是從天空掉到地面吧我想XD

這章在論壇的更新是在2011的尾聲，也許要給大家一個快樂的段落比較好

但SORRY，我就是想斷在這裡呀> <